向野兽耶稣朝圣

几周前，我和丈夫在西班牙北部度假。我们此行的重点是罗马式教堂、雕塑和壁画。在我们旅行的第一部分，我们看到了一些令人难忘的艺术品，其中有一个雕塑，一个快乐的圣人一手抱着她分开的乳房，同时与另一只手打招呼，还有一个12世纪的莫桑比克浮雕，描绘了一个老人拉着独角兽的尾巴。然后我们决定暂时放下艺术，去比利牛斯山徒步旅行。在那里，我们发现在西班牙——我相信只有在西班牙——流浪猫就像阿尔卑斯山的山羊一样，依附在陡峭的岩石峭壁上。我在Facebook上发了一张这些猫的照片，并附上了一个问题:“你看到了几只猫?”(进化似乎更倾向于那些皮毛颜色与岩石表面相匹配的猫，这使得即使是像我这样喜欢猫的人也很难正确回答。)人们做了几个(错误的)猜测，直到朋友和过敏新闻编辑本杰明·萨顿他说出了正确的数字:5。我告诉本，他赢得了第一名:一篮山地小猫。

“哦吼!”本杰明回答道，然后有点不领情地补充道:“那太好了，但说实话，你能给我的最大奖励就是你去见野兽耶稣。谷歌地图上说它所在的城镇(博尔哈)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那是在西班牙山区的一个夜晚，我的腿因为那周创下的13英里的徒步旅行记录而疼痛。但我有什么资格质疑编辑智慧?我们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出发前往博尔哈。2012年，当时82岁的当地业余艺术家塞西莉亚Giménez祖科(Cecilia Giménez Zueco)将Elías García Martínez的耶稣壁画变成了一幅猴子壁画，在全球互联网上引起了轰动。“Ecce Homo”——拉丁语中的“看那个人”——变成了猴子耶稣，又名野兽耶稣。

在我们去博尔哈的路上，我丈夫又检查了一遍圣米塞里科迪亚猴子耶稣居住的地方。这导致我们在原本和谐的两周旅行中第一次吵架。他不习惯欧洲人普遍使用的军事时间，把时间记错了。保护区将在下午1点关闭，而不是2点。我气坏了。他是想毁掉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吗?如果我能跟上GPS的预测，我们就能在避难所待上45分钟。我踩下油门，在我们之间沉默的紧张气氛中煎熬。

从博尔哈出发，一条蜿蜒上坡的乡村道路通往保护区。我开着车，路越走越窄，金色的田野逐渐向我们逼近。像海市蜃楼一样，两个穿着亮白色衣服的阿拉伯人出现在路边。天气很好;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阳光的味道。这是西班牙最好的时期。我开始心软了。我们把车停在圣所后面，圣所若隐若现地矗立在山顶上，俯瞰着下面的小镇，小镇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最初的一个Celtiberian博尔哈曾先后被罗马人、穆斯林和基督徒征服。15世纪，基督徒将博尔哈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以保护自己免受卡斯蒂利亚人的入侵。造就西班牙血腥历史的同样因素也造就了它的美丽。这个国家有凯尔特、罗马、穆斯林、犹太教和基督教的遗产，所有这些都反映在人们不同的肤色、他们的特征、他们的烹饪和艺术传统上。一开始你可能会觉得迷茫——直到你接受它，让它成为你自己故事的一部分。

在清真寺和教堂之上建立堡垒，西班牙擅长创造新故事。2012年，当圣米塞里科迪亚教堂(Santuario de Misericordia)的工作人员结束暑假回来时，发现Elías García的耶稣壁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于是它将塞西莉亚Giménez的“修复”作为自己的作品。

诚然，Elías的壁画一开始就不是一幅饱经风霜的文艺复兴杰作。它甚至不是19世纪的作品，据NPR报道，但从1930年开始。墙上的文字显示，当塞西莉亚带着她宽大的笔触出现时，这幅脱落、发霉的艺术品几乎不像它最初的样子，是“对仁慈圣母两个小时的奉献的结果”。两个小时？塞西莉亚花了整整一个夏天的时间才修复了这幅画!起初人们对她的创作感到惊讶，她为自己辩护说，牧师让她停下来时，她还没有完成。

游客到保护区会得到很多实惠。只需2欧元就可以进入一个入口区，那里有一个很棒的纪念品商店和一个由一位出色的女士经营的小问讯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教堂里，塞西莉亚的猴子耶稣像和原作以及2012年因潮湿和发霉而遭受上述损坏的版本的照片放在一起;一间被布置成传统西班牙乡村厨房的房间;还有一个展览，讲述艺术家们的生活，以及让博尔哈出名的病毒式网络轰动。塞西莉亚的猴子耶稣被陈列在有机玻璃后面，大概是为了保护它不被进一步修复。

Elías出生于1858年，创作了《看这个人》(Ecce Homo)的艺术家曾就读于艺术学校，并在萨拉戈萨省美术学校任教。他曾是一名修复师(伏笔?)，并受聘为多所学校以及皇家医学院绘制国王肖像。他的七个孩子中有两个追随他的脚步，也成为了当地知名的艺术家。他的一些家人仍然住在博尔哈。

与Elías的人相比，Cecilia的生活并不轻松。她一边照顾家人，一边在当地一家酒吧工作。她的两个儿子病得很重。出生于1958年的José患有脑瘫，后来又患有小儿麻痹症。她的小儿子Jesús被诊断出患有进行性肌肉萎缩症，1984年去世，年仅20岁。两个男孩都在圣所接受了他们的第一次圣餐。塞西莉亚的丈夫于1994年去世。《猴子耶稣》的创造者似乎并不是为了生存而创作艺术;她活下来从事艺术创作。

“在空闲时间，她开始画画，尽管她年轻时就有艺术天赋，”一个英文展板尴尬地告诉我们。“她画了许多风景画，还在宗教建筑上画了几幅图片。这位艺术家从来没有想过，在她怀着最好的意图创作的这些图片修饰中，发生了2012年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就发生了什么。截至2012年12月，该保护区接待了45824名游客。“塞西莉亚，”评委会继续说道，“与奥巴马、博斯克和梅西等人一起，成为2012年最知名的人物之一。(我不得不去查后者。事实证明文森特德尔博斯克和莱昂内尔梅西不是我想象中的两个意大利兄弟，开着敞篷车在布鲁克林兜风，听着电子乐。他们是2012年登上头条的足球明星。)

除了解说板，展览的亮点还包括一件感人的作品音乐视频，塞西莉亚和歌手Ángel Petisme一起出现，还有两个“看这个人”(Ecce Homo)的镂空图案，上面有洞，游客可以把头探进去。(有人可能会说，《看这个人》(Ecce Homo)的删减是对这句话最字面的解释，但我还是把这个理论留给学者们去探讨吧。)

对于那些想要变得更有匠心的游客来说，画架上有一块画布，上面有颜料和刷子，还可以邀请他们创作自己版本的《看这个人》(Ecce Homo)(或“还原”上一位游客留下的任何版本)。“当图片完成时，它将展示给所有人，”展板承诺。“不要忘记在参观结束时在签名簿上签名，下面写着:我画了一个新的ECCE HOMO。”在小教堂里，几幅《看看人类》和猴子耶稣一起展出。

关于这个，我能说什么呢?猴子耶稣长得像"看这个人"出了车祸，脑部轻微受伤，部分瘫痪。没有什么创伤专家解决不了的。起初，我以为我忘记戴眼镜了，因为它的轮廓是那么光滑，对比是那么单调(就像弗朗西斯·培根设计了一个沃尔特·迪斯尼的人物一样)。虽然《看这个人》的目光从观众身上移开，但猴子耶稣直视着你的眼睛，考虑到他的悲惨状况，这让他的遭遇有点不舒服。他似乎有点尴尬，好像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圣地的绝对亮点是纪念品商店。收银员很快从她的玻璃亭子里走出来回答问题。她热情又专业，打开货架，让我们为本挑选合适的礼物。很难做出选择，但选择太多了。有些儿童读物解释了《看这个人》(Ecce Homo)是如何变成猴子耶稣的。塞西莉亚的画被印在咖啡杯、珠宝、酒瓶、钢笔、t恤、鼠标垫、泰迪熊、纽扣上……我们为本杰明选择了一个猴子耶稣枕头，为我自己选择了一个笔记本。它的封面是一张前后对比图，上面和下面写着“搜索差异”和“游戏错误”。

“塞西莉亚现在在哪里?”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她怎么了?她的所作所为受到惩罚了吗?”我问收银员。(我冲说西班牙语的丈夫喊道:“快，快，翻译!”我们在车里吵了一架，他还没醒过来，就毫无异议地照办了。)收银员说，塞西莉亚每年仍会去收容所两到三次。她最后一次来是在一月份。她现在已经85岁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化妆了。 At first, the children of Elías García wanted to sue her for destroying their father’s painting — sue for what, one wonders; Cecilia didn’t have any money, and it’s unclear whether the painting could have been restored — but they eventually let off. In fact, when tourists started to flood the sanctuary and the poor little church saw more money than it ever had before, Cecilia wasn’t shy about demanding a cut. She now lives in an assisted living facility, and her head isn’t quite there anymore. (I envisioned the inside of Cecilia’s head becoming a distorted version of what it once had been, Monkey Jesus style.) “She is an old lady,” the cashier said, as if apologizing for Cecilia while trying to temper my journalistic enthusiasm.

“别忘了加上你的小国旗，”她指着一张满是国旗的游客来源地世界地图说。我们把我们的旗帜插在大西洋上，在纽约和博尔哈之间的某个地方——两个拥抱变化的地方，从艺术角度来说，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远。他们都知道保持灵活性以及如何将糟糕的艺术货币化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