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萨瓦拉和他的配偶金刚瓦拉希”,西藏,尼泊尔学校(16世纪),镀金铜镶绿松石,11 1/4 x 9 3/4 x 4英寸(p. 102©所有权利来自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啊,西藏。那片“神秘而迷人的土地。”“永雪之地”。那是“遥远而难以到达的圣贤之地”。在那里,探险家在“清醒的梦中”旅行,寻找“在其他地方消失的古代传统(埃及人、印加人等)链条中仅存的最后一环”。可悲的是,“侵略和堕落使(西藏人)失去了部分知识。”现在,“隐藏在修道院的深处,难以置信的宝藏沉睡在尘埃中。”他们呼喊着救援,因为他们“拥有一种独特的能量和振动,渴望表现自己。”

你可能会认为,这些带有鲜明刻板印象的引语,以及从现代西藏人手中拿走古代文化文物的明确理由,来自一些经典的殖民主义者旅行回忆录,比如威廉·蒙哥马利·麦戈文(William Montgomery McGovern) 1924年的书乔装去拉萨:穿越神秘西藏的秘密探险.但是没有。我在一本新书里找到的,西藏佛教艺术:密勒日巴的足迹(Flammarion, 2022),由Magali Jenny, Etienne Bock和Jean-Marc falcomello撰写。珍妮和博克受雇于阿兰·博迪尔西藏博物馆基金会在瑞士Gruyères,它自称是世界上最大的历史佛教艺术收藏之一,大约有350件文物可以追溯到6世纪到18世纪。其中大部分来自西藏,但也包括来自尼泊尔、不丹、缅甸和印度北部的文物。

目前的出版物并不是这些藏品的全面目录。相反,它利用博物馆里的一些作品来尝试展示“西藏宗教思想、艺术和历史的总体概况”。博克是这篇综述的作者,他拥有藏学研究的硕士学位,但没有表现出展示他的领域的天赋。这本书在对佛教基本概念的简单讨论和对历史细节的冗长剖析之间摇摆不定,就好像博克不确定自己是在写一本儿童读物,还是在为研究生研讨会做报告。这里有一个随机选择的例子:宝警长, 1079-1153)上,什么叫做Dakpo Kagyü (Dwags Po bkabrgyud)将繁荣繁殖,细分为‘四个主要谱系和八个次要谱系’。”书中没有脚注,你必须相信作者所说的所有事实。

那罗巴,西藏(18世纪),镀金黄铜和颜料,4 3/4 x 3 3/4 x 3英寸(p. 213©版权所有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博克的文本中穿插着八段由法康贝洛所写的文章,他是一位修行的佛教徒充当喇嘛的角色日内瓦佛学中心Tibétain。falcomello翻译并评论了《黑色国库》的部分内容,16世纪的手稿关于11世纪西藏瑜伽大师密勒日巴的博物馆。这本书强调了这个手稿未出版的事实,因此可以为密勒日巴的生活“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但没有费心告诉我们手稿有多长,这里翻译了多少,或者它与《圣经》有多少不同(如果有的话)多本其他传记手稿密勒日巴。

这本书最有趣的部分是它的开头部分,由珍妮写,标题为“一段旅程,一段生活,一件艺术作品”。这是对她老板、藏家阿兰·博迪尔(Alain Bordier)的赞美之歌,他在2009年创立了西藏博物馆,收藏他过去30年里收藏的艺术品。

珍妮以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开始:“一个致力于喜马拉雅艺术和藏传佛教的博物馆在Gruyères做什么?”她认为,在博迪尔“爱上”喜马拉雅神圣艺术和Gruyères的Château圣日耳曼教堂(Château Saint-Germain)时,“可能会找到一些解释”。博迪尔将圣日耳曼教堂改造成博物馆,用来收藏他以前“聚集在”床旁的文物,他称之为“我的书房,我父亲去世的那个房间”。组装这些雕塑让他觉得自己是“新宇宙的创造者”。

在接手房地产开发的家族企业后,博迪尔意识到,他“最根本的抱负是让自己的生活有真正的意义”。他在20世纪80年代的印度之行中首次寻求这一意义。(至少,我认为是上世纪80年代——作为一个收藏家的生活史,这一节对日期的记载少得令人沮丧。)博迪尔随后遇到了几位学者和商人,他们向他介绍了西藏艺术。1993年至2000年期间,他曾七次前往该国。在他第一次旅行后,有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些地方除了传统的西藏菜——大麦面粉混合盐茶和牦牛黄油之外什么都没有吃,博迪尔总是带着一个手提箱,里面装满了“pâté、Cénovis(酵母提取物)膏、凤尾鱼泥、芥末、蛋黄酱....”只要能给这麦片糊添点颜色,让它有遥远瑞士的味道就行了。”

Citipati,蒙古(18世纪),木材和颜料,15 1/4 x 11 3/4 x 4 1/2英寸(p. 145©所有权利来自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这张照片——一位欧洲探险家多亏了他装满pâté的手提箱才把当地的食物咽下去——很有趣,但这也隐喻了博迪尔收藏的方式。他相信他购买的神圣器物“散发”着某种“祝福和力量”。通过采集,他得到了一些对藏民有营养的东西,根据自己的口味进行了修改,然后自己食用。

这本书邀请读者以博迪尔为榜样。作者解释说,这本书可以按顺序阅读,“有向导的旅程”,或“根据你自己的兴趣和愿望”进行“探索”。“最重要的是,”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希望这次阅读将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寻求艺术品的意义和通过与艺术品的互动来寻求你自己生活的意义是有区别的。根据自己的特殊愿望,探索遥远地方的美丽,追求自己的快乐,这就是有雕像的性旅游。

许多西方人,来自理查德·弗朗西斯·伯顿爵士1853年去麦加朝拜伊丽莎白·吉尔伯特,在印度和印度尼西亚吃、爱和祈祷,都模仿了非西方国家的精神仪式宗教拨款.但博迪尔并不满足于学习瑜伽,也不满足于买一件当代艺术品带回家。相反,他遵循了一种被一些人称为“精神上的殖民主义“6世纪至18世纪在喜马拉雅地区制作的神圣艺术品是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博迪尔已经尽可能多地拿走了这些艺术品。

“但中国!你可能在想。珍妮对博迪尔在西藏旅行的描述集中在中国占领所造成的破坏上,包括废墟寺庙的照片,以及博迪尔对获得官方许可拍摄幸存艺术品的困难的描述(幸运的是,有时“一个虚弱的、不老的僧侣”会悄悄告诉“探险者”,他们应该在几个小时后回来)。的确,20世纪后期的动荡导致了破坏和扩散来自西藏的许多神圣艺术品一些逃离西藏的难民携带着雕塑和绘画;后来,他们把它们卖给了尼泊尔的商人。目前很少有人主张将这些文物归还给中国当局。

黑色国库手稿,西藏(约1475年),纸上墨水和颜料,17 1/4 x 4 1/4 x 3 3/4英寸(p. 260©所有权利来自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但政治动荡和难民的绝望决定不应成为永久将藏人与他们的遗产分离的借口。作为一个替代方法的例子,“遣返集合“西藏之家”保管着神圣的文物,希望有一天能把它们归还给“文化自由的西藏”。另一方面,博迪尔似乎认为自己比藏人更能照顾这些神圣的物品。当他不哀叹他在西藏看到的一些艺术品被堆在满是灰尘的储藏室里时,他就会批评布达拉宫把它们“锁在柜子里”,或者抱怨展出的雕像被“埋在”“布堆下”——也就是朝拜者提供的传统祭品。他不愿意承认西藏人可以正确地保存甚至崇拜他们自己的遗产。(他认为这些雕塑应该不穿衣服,经常被触摸,对于一个“承认自己与雕塑的关系是特殊的、感性的、几乎是肉体的”的人来说,这令人不安地契合。)

博迪尔是怎么得到这些艺术品的?他声称“从未在西藏土地上购买过任何艺术品”。相反,他从拍卖行和经销商那里购买了尼泊尔、印度和欧洲的文物。他特别称赞一个名叫Benny Rüstenburg的商人让他“直接接触到最好的物品”,并“打开了他的眼睛,让他意识到它们的美”。鉴于2015年有消息称,他将一尊冥想佛像从中国一座寺庙被盗后不久,卖给了一位荷兰收藏家,Rüstenburg受到如此好评令人惊讶。修复后发现这个物体并不是雕像,但是一个千年僧人的身体它被镀金的外壳包裹着。中国法院已下令荷兰收藏家要求归还僧侣,但他还没有这样做——这并不奇怪,因为据说这件物品价值数百万美元。

被偷的和尚是如何落入Rüstenburg之手的不得而知。尽管这本书告诉我们,博迪尔从Rüstenburg购买了“十几尊雕像”,但其中只有一尊的身份被明确指出。考虑到珍妮对博迪尔“与博物馆之间强烈的肉体和精神联系”的坚持,她把他比作“一个准备走极端的情人;当一个人充满激情时,就没有限制了,”我强烈怀疑当地出口法的限制对博迪尔的占有欲构成了任何障碍。

密勒日巴,西藏(18世纪),布面颜料,24 1/2 x 16 1/2英寸(p. 245©版权所有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当我探索这本书的时候,我确实有了自己的发现。我看到了一个关于16世纪早期绘画在博物馆的铭文上写着它是为Tham Bahi这是加德满都泰梅尔(Thamel)附近的一座佛教寺庙,至今仍在使用。当我把这件事告诉一位名为“尼泊尔失落的艺术”(Lost Arts of Nepal)的匿名活动人士时,他们回答说有把它拿去拍卖2018年在瑞士展出,但不知道之后的命运。他们答应告诉修道院他们偷来的画又出现了。

这本书将这幅画描述为“令人惊讶的作品”,“仍然相当神秘”,因为旁边的记录中有“一系列未知的场景”。我以对作者用词的风格批评开始了这篇评论。我这样做是因为风格上的华丽可以揭示根深蒂固的态度。如果你没有问过一个使用了几个世纪的社区,它对他们意味着什么,那么说一个图像“神秘”意味着什么?我认为,这意味着你甚至没有考虑到,他们可能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对有关他们自己遗产的讨论做出贡献——更不用说保留它的权利了。

1924年,美国人麦戈文写了一本回忆录,讲述了他偷偷潜入对外国人不开放的西藏的故事。为了掩盖自己的蓝眼睛,他戴上了深色护目镜,并声称自己患有雪盲症。为了模拟这些症状,他“在眼皮下涂抹了大量的胶水和粘液。”他那具有纪念意义的沾沾自喜的书充满了对藏人的侮辱性观察,人们希望这种伪装像听起来那样令人不快。多亏了他对pâte的远见,博迪尔的旅行似乎并没有那么痛苦。但也许他对西藏神圣艺术的热爱之路不会一直如此顺利。

Palden Lhamo Dusolma,西藏(14世纪),布面颜料,28 1/4 x 20英寸(p. 147©版权所有西藏佛教艺术:马拉日巴的足迹,弗拉马利翁,2022)

西藏佛教艺术:密勒日巴的足迹艾蒂安·博克、让-马克·法尔康贝洛和玛加利·珍妮(2022)合著的《珍妮》由弗拉玛里翁出版,在网上和书店都可以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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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l·汤普森

艾琳·l·汤普森,约翰·杰伊学院(纽约城市大学)艺术犯罪教授,著有《粉碎雕像:美国纪念碑的兴衰》(诺顿出版社,202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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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的评论

  1. 艾琳·汤普森,

    谢谢你这篇优秀而悲伤的文章。我跟随西藏老师和艺术家学习了很多年,实际上是几十年Chögyam Trungpa Rinpoché。

    他警告说,我们正在进入被称为物质主义时代的黑暗时代,这个时代是最危险的,因为它是精神唯物主义时代。

    1973年,他写了《穿越精神唯物主义》一书。

    我怀疑阿兰·博迪尔没读过。

  2. 我认为我们需要非常小心,不要让这个问题引起轰动。“性别化”的标题加上赫格对这一术语的认可,模糊了由富有而无知的游客支持的非法物品贸易与旅游业之间的区别。将这两者混为一谈会导致一种危险的排外态度,不愿意探索自己以外的文化,也不愿意学习和体验不同的思想和实践方式。请小心。哗众取宠的标题党是简化的,没有任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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