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日,柏林联邦外交部签署《关于归还贝宁青铜器的联合声明》。从左至右:德国外交部长Annalena Baerbock,尼日利亚信息和文化部长Lai Mohammed,德国文化部长Claudia Roth,尼日利亚外交部长Zubairu Dada(图片来自Dan Hicks/Hyperallergic)

柏林,德国——“除了归还被掠夺的物品之外,关于归还的辩论如何才能重新展开?”柏林KW当代艺术学院(KW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Art)墙上的介绍性文字问道。KW是今年夏天第12届柏林双年展的场馆之一仍然存在,由艺术家策划就阿迪.上周五,7月1日,这个紧迫的问题提出了双年展的艺术团队回响着从KW到施普雷河的tucholsky大街,在柏林Museumsinsel(博物馆岛)的圆顶和圆柱之间回荡,回荡在unterwasser大街的联邦外交部世界大厅里——数百名代表和国际媒体聚集在那里见证了这场盛会具有历史意义的签名关于归还贝宁铜器的联合声明德国和尼日利亚之间。对于艺术、遗产和博物馆来说,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充满希望的时刻。没有比这更充满风险的了。

根据这一里程碑式的协议,德国各地的博物馆将归还1897年英国洗劫贝宁城时掠夺的1130多件文物,首先是纪念头像和浮雕匾在仪式上移交.在军事袭击和随之而来的混乱掠夺的125周年纪念日,在尼日利亚领导的90年持续的要求之后,大笔一挥,转移超过10%的被盗物品所有权的过程终于开始了。尼日利亚信息和文化部长赖·穆罕默德在讲话中指出,这是失窃文物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归还,并表示希望和期待这一事件“将成为进一步归还的先兆”。引用德国文化部长克劳迪娅·罗斯的话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的2021年9月,默克尔在柏林备受争议的洪堡论坛开幕式上发表演讲敦促“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改变对过去的盲目。”

把恩贡索带回来!2021年9月22日的抗议活动(马克·塞巴斯蒂安·埃利斯拍摄,归还恩贡索!)

罗斯承诺:“德国即将改变其对殖民历史的盲目态度。”她接着说:“作为一个联邦政府和一个国家,我们承认殖民统治时期犯下的可怕暴行。我们承认谋杀和掠夺。我们承认种族主义和奴隶制。我们承认不公正和创伤,这些创伤留下的伤疤今天仍然清晰可见。”

随后,一些最坚定的反殖民主义博物馆作品批评者的态度迅速发生了显著的180度大转弯。就在2018年,赫尔曼·帕辛格(Hermann Parzinger)的负责人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该机构负责管理柏林的许多博物馆,他认为就贝宁青铜器的情况而言,说一切都是偷来的,还回去太简单了相比之下,上个星期他正在讲《卫报》这次回归代表着“重新评估博物馆收藏领域殖民不公的一个里程碑”。国际电信协会德国分会的领导最近攻击了Léontine Meijer-van Mensch处长莱比锡的格拉希博物馆-谁和Nanette Snoep在科隆报道一直是贝宁回归的关键人物之一,因为他委托人们对持久的帝国主义进行艺术干预。但是星期五他们在推特上他们的回归代表着“欢乐的一天”。在柏林开幕式的第二天,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馆长崔斯特拉姆·亨特(Tristram Hunt)在伦敦做了一个类似的后空翻。近年来,亨特发表了一系列文章,主张“对于V&A这样的博物馆来说,去殖民化就是去语境化,“争取赔偿只是“身份政治”“还有那个”文化左派“应该停止将”博物馆视为拥有掠夺藏品的殖民历史的反动遗迹“但是现在,《纽约时报》报道他呼吁修改立法,让英国的国家博物馆可以“自由归还被掠夺的殖民文物”。然而,很明显,亨特在BBC电台采访那天早上是“处置”,而不是恢复,修复,恢复性司法,或费尔温·萨尔和Bénédicte萨沃伊在他们的里程碑式的归还报告“关系道德。”因此,随着全球对归还的共识超过临界点,一些人对这些突然的、不可能的大马士革人对归还的转变持怀疑态度可能是合理的。毫无疑问,这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但我们也需要谈谈巨大的风险。

“德国现在赢得了归还奥运会吗?”我无意中听到一位代表问另一位代表。我们所站的大楼距离威廉大街(Wilhelmstrasse)大约有20分钟的步行路程,1884年11月,德意志帝国总理奥托·范·俾斯麦(Otto van Bismarck)在这里召开了柏林会议。在那一刻,臭名昭著的对非洲大陆的瓜分,通过被委婉地称为“争夺非洲”的方式,开启了企业殖民极端暴力的新阶段,似乎并没有离今天那么遥远。

上周柏林发生的另外两件重要事件受到的媒体关注不及贝宁的回归。首先,归还纳米比亚和坦桑尼亚文物的协议在德属西南非洲和德属东非的前殖民地,归还与殖民暴力和剥夺的持久历史有了更深的接触。第二,宣布一个神圣的女性形象回归到喀麦隆是长期草根民间社会运动的结果。”把恩贡索带回来!Ngonnso于1903年被捐赠给柏林民族学博物馆柯特·冯·帕维尔将军当时他在今天喀麦隆的殖民地“Schutztruppe”(“保护部队”)担任了两年血腥的指挥官。西尔维Njobati,他领导了把恩贡索带回来!她告诉我,“这一成功提醒我们,作为非洲,我们有力量让我们的祖先回到世界上任何地方,我们有潜力塑造这些对话和行动如何展开。我们假设这种能力可以作为新一代去追求其他‘目标’。”

2022年7月1日,洪堡论坛非洲新展厅入口处的标志(图片来自Dan Hicks/Hyperallergic)

我去看了Ngonnso,当时她还在洪堡广场展出,在她即将返回之前。这些新的显示器是另一回事。当你进入非洲展厅的第一个展厅时,一块巨大的招牌上写着罗宾·迪安杰洛(Robin DiAngelo)的一句话:“我有一个白色的参照系和白人的世界观。”第二个房间被称为“非洲开放储藏室”,里面的玻璃柜里装满了物品,除了负责领导“探险队”的死去白人男性的名字外,没有其他解释。在这个由殖民士兵、人类学家和抢劫者组成的“流氓画廊”中——里奥·弗罗本纽斯、阿道夫·巴斯蒂安、格哈德·罗尔夫斯,等等——在一个文字小组中,甚至添加了一位21世纪白人男性博物馆馆长的名字,他的一段话毫不讽刺地说:“博物馆不仅反映了我们是谁,而且反映了我们想成为谁。”最后,在第三个名为“殖民卡梅伦”的房间里,恩贡索还在那里,她的箱子还在;唱片公司没有提到她即将获释。

Ngonnso女王塑像(喀麦隆,19世纪;2022年7月1日,柏林洪堡论坛展出的木材、贝壳、布料、锡和玻璃珠)(图片来自丹·希克斯/Hyperallergic)

这些忧郁的博物馆展品代表了一种奇怪的新型怀旧纪念碑,以纪念持久的父权帝国主义。在这里,反身性让位于纯粹的自我关注。雕刻的象牙和木制棍棒被布置得就像一个自动图标,纪念着殖民者馆长的形象,重新以敏感和自我意识为中心——而不是脆弱。因此,自19世纪以来,人类学博物馆作为白人文化基础设施的主要作用得到了加强和加强。当你走出这座被诅咒的重建的殖民宫殿,走进柏林七月潮湿的阳光下,空气中弥漫着风险——某些修复模式将复制这种策展模式,甚至是将其推进。

正如艺术家卡德尔·阿提亚(Kader Attia)在他的作品中所写的那样,恢复原状的希望必须是柏林双年展策展声明他说,它为“当今时代的重塑创造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因为就像修复一样,它是不可预测的。”换句话说,赔偿总是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使世界博物馆适应我们这个时代的必要但不够的第一步。

因此,虽然很高兴看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欢迎周五贝宁回归的消息,他们的提醒1970年《文化财产公约》说收藏应该“按照公认的道德原则”来建立,感觉落后了半个世纪。在一种新的、不可预测的、分散的归还模式中,必须放弃的正是欧美对普遍主义的主张,以及对被盗物品的所有权。

2022年7月1日,安装于2021年秋季的玻璃柜,展示了阿道夫·巴斯蒂安1873-1876年卢戈海岸探险期间来自今天刚果共和国的物品(图片来自丹·希克斯/Hyperallergic)

“普遍的自我在欧洲有一个位点,但这个表达的位点是模糊的,”阿提亚最近说在与约翰内斯·奥登塔尔的谈话中这个提议是双年展的一个中心主题。那么,显而易见的风险是,我们允许最近那些机会主义的皈依,将归还作为一种姿态,成为玩世不恭、肤浅的“争夺非殖民化”的一部分,其特征是拉拢、艺术清洗、反叛乱、新殖民主义,以及同样的文化霸权、自我利益和自我尊重的旧默认。但是,随着人们找到回归的多种途径,以及随之而来的许多不同形式的修复,人们还是有希望的。这包括草根民间社会运动的工作,如“还恩贡索!”,撤资洪堡论坛,柏林后殖民。最重要的是,它是由尼日利亚、喀麦隆、纳米比亚和坦桑尼亚的不懈运动领导的,与许多其他非洲国家和社区的斗争一起,导致了柏林的这些发展。谁知道呢,也许在Ngonnso之后,Nefertiti会是下一个被归还的非洲人

“当然,这只是众所周知的冰山一角,或者更恰当地说,挖掘的开始。”受罪Tuggar尼日利亚驻德国大使告诉我上周发生的事件。“在博物馆的地下室里,还有许多其他被盗的文化财产,我们打算拿回来。这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我们共同度过这一转折点,归还工作不断扩大,我们面临的挑战将是确保每一次归还行为都不是结束或“处置”的时刻,而是为不同形式的纪念和修复,以及在理解和解决文化剥夺和殖民主义的持久性质方面建立新的公平关系,开辟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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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希克斯

丹·希克斯,牛津大学当代考古学教授,皮特里弗斯博物馆馆长。他的新书是The…